第六章
奥利安对卡隆的第一映象是,他从没有见过与之相似的地方。当然了,他见过图像。但是让每一个感知模块亲自体验,则让他获得了完全不同的体验······
他以载具模式前往卡隆,经过利刃城和火种源之井——每个塞伯坦生命的源头;然后穿过环形州进入了锈;接着穿过音速峡谷南部。绕过峡谷后,奥利安进入了大荒原,并看着塞伯坦被文明修饰的外表被崎岖而破碎的土地取代。金属山脊和蜿蜒的谷地被铁锈色的基调覆盖;古代的废墟从地面探出头来。奥利安知道海德拉大荒原曾经是某次在塞伯坦历史上极其伟大和重要的事件的现场。但是他从来没有能够接近那些或许能告诉他这些事件情况的记录。所以他出发了,吸收着他能从周围环境中获取的所有信息。
他想象着,这里曾经是工业地区,而非荒漠。现在这里除了一个文明在无法抑制的衰退中留下的死亡残余外,难见他物。
然而这些,就是奥利安·派克斯要改变的。他与威震天,将一起促成改变。
卡隆城横过高原,地表面积是铁堡的三倍。在它的上方悬挂着一层无法消散灰色云和重金属复合物。与铁堡以高塔和拱门勾勒界限、石梯组成住宅小区说的基石、建筑奇迹组成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卡隆相比之下像无止境混乱的黑色残壁,巨大的巨大的机械结构互相折叠,相同的新建筑建在她们之上。这里看起来就像遭到大范围的轰炸,然后让失眠的迷你金刚拼凑到一起。奥利安以载具形态轰鸣着穿过卡隆的郊区,当他面对城市中心时,他变回了原始形态,中心的路变得混论并且悬于轨道和小道之上······在没有卫星和数据网络的情况下在这里保持方向基本是不可能的。
你在卡隆会茫然失措。这里你无法理解你是在城市的哪个部分。而在铁堡,你会有方向感和空间感。
是什么让你从火种源诞生之后就呆在这样一个城市的?
行走的同时,奥利安寻找着威震天向他描述的那个建筑。它位于卡隆中心的南侧,并且处于两个矿井之间——那些矿井如此之深,以至于奥利安无法看见底部,除非他站在井边。那个建筑是一个金字塔形的黑色石碑,顶部形成直角,作为着陆平台。威震天曾经说过,它的内部是被遗弃的塞伯坦水力工厂。这是角斗比赛的场地,也是光学镜和听力接收器的黑市。在卡隆的重度大气污染中,这些器官退化得很快,特别是在角斗场地,幸存的角斗士中感觉模块受损十分常见。
但是,在这些车间的下面,是真正的活动场地。在街道表面半个塞里(塞伯坦长度单位,约合1024塞米,或者约等于地球度量1公里)以下,机械装置,工人住房,材料仓库还有精炼管道相互连接,互相支撑,可以为角斗赛构成完整的一串结构。这样的结构在卡隆有一打;而在屠戮城则有超过二十个;更不用说在偏僻的大荒原和音速峡谷的尽头有更多样的据点。
这里,就是角斗士产业的心脏。各地区的塞伯坦人慕名而来——对威震天来说,表面如此——现在,威震天掌控了一个犯罪集团,控制着角斗井,他在创建一支角斗士军队。奥利安走近金字塔,好像其中存在着一个塞伯坦上他从未知晓的秘密。
在门外,有两个塞伯坦人——一个比奥利安略小,黑白色涂装,光学镜就像红色的探照灯,另一个则有他的四、五倍大,拿着一个至少有奥利安这么大的狼牙棒——挡住了他的路。“比赛入口在另一边。”小个儿的那个说。
“你一定是路障,”奥利安说道。他转向大个的那个。“而你是螺母,对吗?威震天告诉我你有可能在这里。我来这里见他。”
“你在美丽的卡隆漫步就是为了来见老板吗?”路障说。“有趣。他从来没有对我们说过这件事。”
“你确定?”奥利安扫了一眼螺母——后者没有说话。他觉得他理解了。无论发生什么,螺母都只会在一旁观望——直到他的上级指示他如何行动。
处理这样的局面的技巧,是让他们确信你是他们的上级,尽管他们知道你在尝试说服他们。
“螺母,他一定告诉过你。”奥利安说。
螺母看起来很惊讶会有人和他说话。“可能吧。”他说,“我不总是······”
“闭嘴,”路障呵斥。他怒视着奥利安。“你不知道老板对谁说过什么话。”
奥利安说,“我知道他对我说过什么。”
事情陷入了僵局。奥利安可以感觉到弥漫的紧张气氛。路障无法忍受在螺母面前出丑;他很容易被操控。如果事实并非如此呢?这是他对奥利安做的一个简单测试吗?
卡隆距离铁堡的伟人纪念堂很远,很远。
“听着,”奥利安说。他觉得他早已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我会和这个大个子等在这里。你去报告你的老板。很简单,不是吗?”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什么简单什么麻烦,”路障说。但是他已经向室内移动。很好。“螺母,”他在打开门时加了一句。“别让这个机械到处乱跑。”
机械,奥利安想。他要我摆正自己的位置。似乎角斗士们排斥情感。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这个侮辱做出反应,或者一个反应是不是太过激了。
然后他开始觉得自己太慎重了,对每件事都过度思考,对每个人的行动都过度分析。
还用问吗?威震天曾经说过。你将怎么做当你被告知你不能分析,不能自我反思······然后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当然了,奥利安想到。而且在这阵思绪的末尾,他想到了其他事:他或许已经得出了这些结论,甚至在威震天之前。
奥利安觉得自己已经处在变为一个革命者的边缘了。实际上,这个革命行动仅仅是与威震天见面,威震天的名声早已散布开来。数据网络上的流言说御天敌对此“很关心”,而且最高议会正在“考虑采取行动”。
如果他继续现在的行动,御天敌或许会表现出对他的关注。一个来自伟人纪念堂的数据员,吸引了御天敌的注意力!甚至最高议会!
真是难以想象。
然而······他还可以做什么?每一个塞伯坦人都有决定自身的权利。奥利安相信,他的朋友威震天也相信。
好像听到召唤一样,威震天出现在建筑物的门口。在他身后是光学镜圆睁的螺母。“我觉得你已经见识过了这里不太智能的生活了。他们紧紧握手。“很高兴见到你,我的朋友。”
“我也一样。”奥利安·派克斯回答。朋友。这是一个他不常用到的词语,或许仅仅对爵士。和那些在他从火种源之井诞生后进行第一次培训遇见的,而现在在已被遗忘的同学。那时他们开始学习如何获得载具形态,并学习天生的变形能力。
建筑物的内部空间巨大。空间内部,大梁和小道纵横交错,而且许多地板都排列着观众席。仅在最远端仍被用于生产。
“我们有一个独立的锦标赛场地。”威震天解释。“我在那里打过几次。不过大部分仍然是在地下。”
“所有的都是你管?”奥利安问。
“路障管理这里的细节,震荡波负责角斗士的健康并让他们同时返回。”在远处的昏暗角落,奥利安听到轻微的声音,总是让他联想到迷你金刚。威震天轻笑。“声波监视着每个人,”他说“甚至是我,当然,特别是你。这是他效忠的一种方式。”
他们继续交谈,威震天带着奥利安参观金字塔和地下最高层。他们穿过一处训练设施,一排排塞伯坦人在那里教官的指导下进行军事训练。离此地不远,向下一层,是是一个巨大的机械商场,出售装甲,武器,几个战争工匠老练的打量着。
“这些都是为角斗士井准备的?”奥利安问。
“可能是。”威震天回答。“取决于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的需求。“
一阵激动感传遍了奥利安的电路。”
“我的理想是我们为了自身的缘由而前进,通过传播自由和自主决定的理念。”他说。“我们交谈,争辩,我们也相互确信。御天敌回应迟缓,最高议会无休止的犹豫,直到一个问题直接闯进他们的会议室并要求解决。我不认为武装暴动是必须的。”
“或许从铁堡的角度看如此。”
“它的确如此。”奥利安坚持。“你来自角斗士阶层,所有问题在你看来都可以用战斗解决。”
“而在你看来所有问题都可以用读书解决。”威震天反击道。
“听起来像是一个合理的妥协。”路障打断了这场谈话。他刚刚赶上他们,在因为某些差事消失了几个循环后。“而在这里,奥利安·派克斯,妥协意味着同意BOSS。”
“在这里的是谁,”威震天说。“这是一位从铁堡来的学者。他可不是你可以随便恐吓的矿工或熔炼工。奥利安·派克斯是一位朋友。他是我的朋友,也是这运动场的朋友。”他的光学镜锁住了路障,后者低下红色的光学镜,注视着地面。
“知道了,BOSS,”他说,“没有冒犯的意思。”
“没关系。”奥利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