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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女．飞车．黄蜂枪：从《变形金刚》对「社会技术网络」的反思
作者：姚伟雄／类别：作品分析及评价, 文化互动, 香港动漫研究所期刊／浏览次数： 1282
星期日2九月 '07

我们大伙儿看2007年电影版《变形金刚》(Transformers)，看着千变万化的transformation，叹为观止。可是，片中的一个重要意味，人们似乎还未意识到：最需要transform的，不是机械人，而是人――是我们自己。

我自小最喜欢的《变形金刚》角色，不是万人迷柯柏文(Optimus Prime)，而是大黄蜂(Bumble Bee)。《Milk》第314期就是以他的close up做封面，使我提起了看其真人版电影的意欲。看看新版本的大黄蜂，有人说其机械是面目全非，福士甲虫车(Volkswagen Beetle)改为雪佛兰Camaro，更是「大逆不道」，统统与我们的「回忆」不相乎。不过，正当坊间不断在讨论「回忆」的时候，大家彷佛都患上了局部的历史失忆症。

我记得，小时候除了有看《变形金刚》卡通，大家也应有接触其玩具。立体化的「孩之宝」玩具，老早拆解了二维图像的神话：柯柏文的货柜是不会「自动消失」；红色客货车(Onebox Cherry Vanette)的铁皮(Ironhide)，变出来的是一座炮台状的物体多于人形；大黄蜂只有一张没有眼耳口鼻的铁甲面 …… 变形机械人从来是一副「一旧旧」的「骑呢」模样。反观现在大黄蜂有一对碧蓝大眼，而且有眼盖！这可说是很人性化、很温暖的了。

我又记得，大黄蜂早在名为「Classic」的玩具系列中不再classic，由甲虫车转为日产小型房车加小拖车。这样看来，做一辆雪佛兰也不赖。我更记得，博派(Autobots)的领袖，根本已有许多年不再是货柜车。详细来说，在1984年的元祖卡通(现称「Generation one」，简称「G 1」)之后，1987年《头领战士》的「马其斯」(Fortress Maximus)是一台超时空要塞式巨型基地；1989年《胜利之斗争》的「史达」(Star Saber)是战斗机；1996年《特种变形勇士》(Beast Wars)的「奥狄姆」(Optimus Primal)是一头黑猩猩，及后的日本版则是白狮子(向手冢治虫致敬？)及玛象；近年《Alternators》(AT系列)的柯柏文是一辆Dodge Ram SRT-10小型斗车 …… 二十多年来，《变形金刚》系列其实一直在变，只是许多人选择了「不记得」，停留于1984年。

香港人怀缅八十年代，原来不只是张国荣、《430穿梭机》或大富豪夜总会，还有博派。香港人回味廿多年前的安定繁荣，一个对生活可控制 (controllable)、可预测(predictable)的世界。那世界不单歌舞升平、人人可做打工皇帝，还有一个令人充分满信心的「社会技术网络」(socio-technical network)。

「机械人．机械．人」的三段结构

我们普遍以为，科技还科技，社会还社会；技术是科学家、工程师的事，社会是社会科学家和政府的事。事实上，两者密不可分。社会情境(social context)左右科技发展，科技又构成了社会关系。人生在世，面对的不独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是个人与科技、科技与社群、人与科技与社群等错综复杂的「社会技术关系」(socio-technical relations)(Ferguson, 2002)。「社会技术网络」的有机构造，与真人电影版柯柏文的10108个组件同样复杂。不过在「行动者网络理论」(actor-network theory)有一个最基本的概念是，机器也是「社会成员」之一，我们必须与机器互动――就像与人互动一样。

博派模仿民用汽车的模样，融合了平常百姓的生活。美国的运输系统以汽车为中心，博派变形金刚以货柜车、小型客货车、房车等身份，成为物流输纽的一份子，与人类携手推动经济的巨轮。他们并非高如摩天大厦、高不可攀的那种铁甲人。他们只是常人的两三倍高，形象很世俗。尤其G 1的大黄蜂，个子最细小，变形后也只是比人大一个码，圆浑浑的身形配上一张有眼有口的脸蛋，最像人，与人最亲近。于是，经常看《变形金刚》卡通的话，你应该不期然产生一种幻想：你环顾身边大大小小的车辆，心想，它们会不会变做机械人，走来与你谈话？你又应该要对它们说什么？也许你开始相信片中的二手车场经纪Bobby所言：「车会选择人」。换句话说，我们开始相信机械是有灵性的；或至少，它们是能够做到高度互动的「行动者」(actor)。

所以，《变形金刚》有一点是与其它变形机械人系列截然不同：与其说这是一个「机械人」与「人」的故事，不如说这是一个借着超现实「机械人」去带出现实的「机械」与「人」之间的关系的故事。其世界观不应是「机械人．人」的二元结构，而是「机械人．机械．人」的三段结构。由于自Generation two开始，众系列的机械是现实不存在的，有许多年的时间，「机械」的社会意味变得式微。我认为，是次电影与原著卡通最贯彻的部份，不是故事，不是角色设定，而是重新强调实况的「机械」。特别的是，电影是真人版，莹幕上登场的确是真真正正的福特野马、悍马H2、Buffalo防地雷清障车、M1 Abrams 坦克、F-22「猛禽」战机 …… 影片制作者花上大量金钱与心力去展示这些钢铁的气魄。这些估然有相当替赞助商卖广告的成份，但结果确能炼成一套精悍锐利的机械观。「机械」，才是「机械人．机械．人」的结构的核心。

甲虫车的「先前未来式」

主题明明是神奇的机械人，真正的主角却是随街可见的机械？这是否自相矛盾？

在科幻的题材上，我们往往就是精神分裂。尚．布什亚(Jean Baudrillard)于《物体系》(System of Objects)中形容，机械人主题的原理是「先前未来式」。科幻表面上是指向未来，无惧的跑到前瞻，但骨子里则悬崖勒马，将这个「未来」收紧至与「现在」只有五十步笑百步的距离，方感到安心(见页134，注[9])。因此科幻的幻想经常不怎么前卫，甚至倒过来有复辟的倾向。例如松元零士的《宇宙战舰大和号》里，宇宙飞船的造型是二次大战时沉没的日本军舰大和号，《银河铁道999》使用蒸汽火车模样的交通工具纵横星海。人还是倾向以旧思维去理解新科技。

G 1的元祖卡通也有相当「先前未来式」的色彩。今天福士甲虫车估然是已停产的瑰宝，而纵然于八十年代，它也是老爷车。它的真正全盛时期是六七十年代。甲虫车大黄蜂，象征着六七十年代的工业生产的辛勤，累积为八十年代富裕社会的成果，一种苦尽甘来的逻辑。狂派(Decepticons)的领袖麦加登 (Megatron)化身的Walther P38自动手枪，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纳粹德军所常用，其代表战前的恶念仍阴魂不散。博派打狂派所包含的其中一个重要隐喻是，六十至八十年代(尤其欧美世界)的经济建设，战胜二战的创伤。这似乎是一则由「过去」到「现在」的故事，多于「未来」的故事。

G 1的时代，是一个工业生产主导的时代。经济依然有强烈的地域强界；价位与数码尚未取代我们工厂里实实在在拿上手的制品；电话仍须连上电线，让我们可用肉眼看到网络是如何连结。正如变形金刚，无论是「咕咕咕叽叽」，或是「叽咕咕咕咕」，变来变去，都有迹可寻、有规可循，总会迁就我们的有限的想象。当然，我们发现博派变成人形时身上的轮胎会「不翼而飞」，麦加登又没解释能够变大缩小的物理问题(小时候我又听过，柯柏文变成人形时会将货柜缩小，因此便「消失」于观众眼前)，如文章开首所言，大家能在立体玩具的实物揭发出驳故的地方。不过，其制造的错觉足以令我们相信自己已是相当进步，对往后的日子充满信心。

机械人玩机械玩人

在今回的《变形金刚》2007年电影，狂派走到地球肆虐，我们所见的并非普通「外星人入侵」的公式。他们不是一味把太空飞碟或奇形异兽空降而下，以超高科技去大石压死蟹的覆盖人类文明。反之，他们实行「隔山打牛」，先模仿地球机械的皮相，再于施袭时变形，又再露出真面目，吓你一跳。用「机械人．机械．人」的结构去讲，狂派这帮「机械人」并非真接去摧毁地球的「机械」及「人」，而是骑劫我们的「机械」，取缔我们成为「机械」――以至这地球――的主人。狂派与博派变成地球机器时的最大分别是，狂派会连车上/机上座位的驾驶员也假冒出来。博派汽车尚会载人，狂派从来就是要delete人类的位置。

用飞碟射爆直升机，人类未必服输。狂派旨在摧毁「先前未来式」的神话。机械人狠狠有力的掴了人类一记耳光，说明时代越进步，我们的思考便越是out，落后于自身所制造的「机械」。

「社会技术网络」遭到搞乱。首先是信息时代的讽刺：我们被引以为傲的计算机「玩死」。军方辛苦经营的计算机网络，能以一只病毒，一夜之间遭受瘫痪，比无线电、摩斯密码更脆弱。从前G 1的音波(Soundwave)顶多偷听你的说话，现在疾疯(Frenzy)的「死人头」则变成手提电话，盗取你整套个人稳私。再者，网络的崩溃正是连结至其它社会系统：(i) 中东大漠上，维持和平的美军直升机变成黑狂(Blackout)，大开杀戒。所谓反恐的「国际警察」才是真正的恐怖份子？(ii) 都市街头，巡逻警车原来是「魔警」，实行「除『良』安『暴』」(英文原文是"To punish and enslave"，影片中，警车上写上的恶搞字句)。(iii) 争夺「能量火种」(Allspark)的街头最终战里，飞来支持的战机竟然是星星叫(Starscream)所扮，一时敌我难分。(iv)不过最恶搞的还是男主角Sam Witwicky被在街上被麦加登追杀时，能量火种的电光泄射到一部绿色的汽水自动贩卖机上；那汽水机变成机械人，并且把罐装汽水充当子弹，向途人发射！

结果，由国际政治、国家军事、社会治安到消费生活，都一下子被狂派所transform、偏移、扭曲。今天我们没有八十年代的自我澎涨，开始质疑政府外交政策、军权、警权、消费权益――最后，亦包括质疑人类自己作为万物之灵的能力。

「执行性」比人类更高的斯巴顿星人

从人类的角度去看，「机械人」变形金刚是与汽车飞机一类「机械」一样，只是「死物」。但试想，如果你是斯巴顿星(Cybertron)的变形金刚，你会觉得自己更懂得管理地球，是比人更进化的「人种」。从「行动者网络理论」的角度而论，于一个「网络」的层面上，谁拥有「执行性」 (performativity)(Law & Hassard 1999, pp.4-5)，谁就是很「人」的「行动者」，哪管其构造材料是蛋白质还是合金。

甚至乎，反过来说，所谓「人」，只是人类一己的执着。观众看惯方块型的G1，不惯2007年电影版的生化式机械，觉得很后现代，像「异形」。或者简单去讲，我们不接受机械人「太」像人。看他们的机械设定，我的第一印象是联想到《Matrix》里的杀人机器「八爪鱼」(正式名称为「机械乌贼」)，一种已能组织社会、自我繁殖的钢铁种族。不过网络的层次上，只有「相对物质性」(relational materiality)，任何事物，都有机会做一个「活物」(ibid)。当警车变形为狂派的路障(Barricade)，它会行会走会说话，所以我们觉得他是「活着」。相对地，在路障的眼中，Sam不是Sam，而是「女人汤丸217」。Sam是「活着」的，并非取决他是否血肉之躯、内里有灵魂，而是他有一个于eBay活跃的账户。

论「执行性」，斯巴顿星人看来确是比人类高。他们的适应及应变能力超强。来到一个星球，便立刻扫描及「复印」一种适合变形的形态，融入生态环境之中。柯柏文一行手足到步的day one，已经从互联网学得人类的口语。Sam问柯柏文为何知道曾祖父眼镜的事，柯柏文简洁的答：「eBay」，成为戏院现场超爆笑的一幕。又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疾疯被自己的回力镖打醉头颅，临终一句「oh, shit」，不是拟人化那么简单，而是变形金刚确有人一般的性情。我认为对此最传神的，还是大黄蜂。哑了的他想到以收音机的对白与人沟通；播放情歌鼓励 Sam追求女主角Mikaela Banes；射尿去「润」可恶的「第七防部」(Sector 7)特工；Mikaela谈到为何高智慧外星人是一副老爷车模样，他便「一气之下」由1976版的Camaro「自我增值」为2009年版。看来变形金刚与人类同样爱美！

「变形」社会学

虚则实之。我在此文说社会是一丛网络，就像电影内一台变形金刚身上成千上万的复合零件，俨然是片断(fragments)的汪洋大海。人们也许认为这是很后现代、后结构，「后」得一筹莫展。不过只要大家不被「后乜乜」的皮相所吓倒，于《变形金刚》2007年电影的世界，也有方法从片片飞絮中感应其脉搏：虽然是机械人，变形金刚的身体结构其实是与人体相似，头部被斩开或破坏便必定活不成。甚至比G 1更有实在感的是，(i) 他们的武器不再是「招招招」死光手枪，而是实弹及飞弹。记得第七防部基地内一幕，能量火种电光将一部手提电话变做的小机械人，以格林机关炮为武器。 Henryporter说这是很「人」的想法呢。(ii) 没有星球大战的激光剑，柯柏文的短剑、麦加登的流星锤、疾疯的忍者飞镖等，都是「原始」兵器。(iii) 狂派不会于人形状态也「老冯」的superman式飞行，必须变做飞机形态才会飞。总括来说，1984年的G 1既不是《Milk》所说那么「老变」(见第288期)，2007年的电影版也不是那么「后」。

如是者，问题在于，人能否调节自己的mind set，面对不断变化的「社会技术网络」，共尝试与之重新融合。影片中说明，这个问题还是一个人的(i) 世代与(ii) 社会位置有密切关系。

在八十年代发达、成为社会精英的中年领导，坚信过去的一套，固步自封。国防部长Keller良久不相信有外星人存在，总忆测是邻国发动恐怖袭击，他差点导致第三次世界大战。第七防部一味掩饰真相，从中捞一大笔政治油水及经费。要改革，只有寄望(i) 年轻、思想仍开通的一代，如女学生Maggie，老早指出有外层空间量子机械人的存在，只是国防部长不接纳其见解。(ii) 处于社会边缘的越轨者(deviants)，思考模式能超越主流。比如Maggie的黑客朋友Glen能成功破解狂派信息；Mikaela自小家贫，跟随父亲偷车讨生活，而她的经验，正正促成「机械人．机械．人」的网络重组。

「索女．飞车．黄锋枪」，「猛将．榴弹．电单车」

由G 1一直已知的是，由于狂派生性好战，他们往往变形成大杀伤力武器如战斗机，而博派则变为汽车，因而前者的战斗力经常凌驾于后者。2007年电影中，博派之能够获得最后胜利，是由于狂派只有「机械人」，而博派则与「机械」和「人」大合体，创出更强的组合。

两个组合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其一，当大黄蜂双腿被炸断时，本已失去战斗力。Mikaela人急生智，在街上找了一台弃置的斗车，以惯常偷车经验启动电源，用锁链将大黄蜂固定于车尾(也是偷车经验？)，实行「我驾驶，你开枪」(I drive, you shoot)的战术，于横街窄巷风驰电掣(又是偷车经验？)，游斗狙击。这就是「人」(Mikaela)、「机械」(斗车)、「机械人」(大黄蜂)，「索女．飞车．黄锋枪」的三位一体。其二是拥有相同机构，但低一层次的另一个组合。美军队长William Lennox手执榴弹发射器、骑着电单车狂飙(相当有幪面超人feel)，冲至狂派变形金刚面前的一秒，弃车、横卧、铲地、「低炒」绽射榴弹，将敌机击倒。此组合是「人」(队长Lennox)、「手动机械」(榴弹发射器)、「机械」(电单车)，「猛将．榴弹．电单车」的配搭。对照「索女．飞车．黄锋枪」，这组合的「人」的元素不变，而「机械」降一级为「手动机械」，「机械人」降一级为(半自动的)「机械」，算是前者的缩小版。论体力与专业，应是 Lennox胜过Mikaela。但论革新、创意，越轨者比建制内的兵哥高一筹。

说到底，机器易改，人性难移。就好像今天香港，人人大谈通识。但有多少人可以真正做到超过一个角度的思考？大学又有多少学院能实践跨学科？要改变世局，博派也不会帮得上忙；要靠，便只有靠心里不灭的能量火种了。

参考书目

Latour, Bruno (2005). Reassembling the Social: and Introduction to Actor-Network-Theory. New York: Oxford.

Ferguson, Robert G. (2002). People in the Machine: An Exploration of Technology and Society. (Unpublished Softcopy)

Law, John edited (1991). A Sociology of Monsters: Essays on Power, Technology and Domination. London: Routledge.

Law, John and John Hassard edited (1999). Actor Network Theory and After. Oxford: Blackwell.

〈Transformers作战开始！〉，《Milk》杂志，第314期，2007年7月。

〈回归八十年代〉(特辑)，《CUP》杂志，第43期，2005年8月，页43至81。

尚．布什亚(Jean Baudrillard)着、林志明译(1997)。《物体系》。台北：桂冠。

〈《变形金刚》7月登陆：全球kidult瞩目期待〉，《香港经济日报》，C1，18-4-2007。

〈《变形金刚》老祖宗：日本机械人狂战史〉，《香港经济日报》，C1，7-8-2007。

〈《变形金刚》拒绝怀旧〉，《Milk》杂志，第288期，2007年1月。

参考网址

Law, John (2003). "Notes on the Theory of the Actor Network: Ordering Strategy and Heterogeneity", published by the Centre for Science Studies, Lancaster University, Lancaster LA1 4YN, at http://www.comp.lancs.ac.uk/sociology/papers/Laws-Notes-on-ANT.pdf. Access on 14-8-2007.

Wikipedia ―
Transformers (film)
http://en.wikipedia.org/wiki/Transformers_(film)#Decepticons

MK2-风 ―
变形金刚电影机械人详解
http://space.qoos.com/?uid-117710-action-viewspace-itemid-128074

Wikipedia ―
变形金刚
http://zh.wikipedia.org/w/index.php?title=%E8%AE%8A%E5%BD%A2%E9%87%91%E5%89%9B&variant=zh-tw

玩.食.训. - Warxv ―
老朋友~狮子柯柏文
http://hk.myblog.yahoo.com/warxv/article?mid=1815&fid=15

香港变形金刚联盟
http://www.hk-tf.com/

维基百科 ―
变形金刚 (2007年电影)
http://zh.wikipedia.org/w/index.php?title=%E8%AE%8A%E5%BD%A2%E9%87%91%E5%89%9B_%28%E9%9B%BB%E5%BD%B1%29&variant=zh-tw

《变形金刚》电影官方网站
http://www.transformersmovie.com

《变形金刚》视觉特效大揭秘及车型大盘点
http://www.pconline.com.cn/pcedu/sj/design_area/idea/0707/1054450_3.html

变盟俱乐部
http://tfclub.com/index.shtml

** 此文章属于香港动漫研究所期刊第四期 (二零零七年八月)，有关版权授权请参考版权声明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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